秦以遥再一次睁开眼时,眼前己非熟悉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一片朦胧的檀木纹路。
耳边的嘈杂逐渐聚拢,从远处传来女子的低语和瓷器碰撞之声,伴着空气中的淡淡药香,仿佛她被塞进了某个沉重、又漫长的梦境。
“醒了?”
陌生的女声在她耳畔突然响起,带着一丝警惕,又不失关切。
她努力抬头,却只见模糊的人影轮廓,衣袍衣襟间的花纹复杂典雅,与现代衣着迥然有异。
秦以遥下意识想开口,却发现声音哑得厉害,只吐出一个单薄的字:“你是……?”
那女子轻声道:“西姑娘,奴婢梅枝,今日是你生辰,怎地昨夜受了风寒,醒来就这般呆滞?”
语气里虽有疑问,却不无关怀。
生辰?
西姑娘?
秦以遥的大脑如同被击打般晕眩。
她试图梳理记忆,却只能想起城市凌晨的车灯、冰冷地铁站的空气,以及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。
可现在,无论面前的陈设、听到的人的称呼,还是手心触到的温润被褥,都昭示着这里的规则——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。
她缓慢坐起,梅枝赶紧递上一盏温水。
秦以遥接水时手微微颤抖——不止是因身体虚弱,也因心中震荡难安。
视线掠过卧榻旁的雕花屏风,隔壁有女子窃窃私语:“听说西姑娘今早险些没醒过来呢。”
小小的庭院里,花树映着斑驳日影,隔着一层光,仿佛无边陌生。
秦以遥强忍慌乱,开始默默观察梅枝的言行。
她知道,自己需要迅速适应,哪怕只是本能驱使的自我保护。
屋外脚步声渐近,伴着呈上的锦盒。
梅枝低头禀报,一位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跨进屋来。
她约莫十五六岁,肤色如玉,目光利落,正是秦府嫡女,秦以遥同父异母的三姐秦韵华。
秦韵华一进门,先是看了一眼秦以遥,唇角微扬,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优越:“妹妹今日怎么这幅模样,竟还睡到日上三竿。
父亲让人备了生辰礼,你也要撑住精神才是。”
秦以遥抬眸细细观察,脑中却突然涌现一股奇异的信息——仿佛能听见对方在心中暗暗念道:“不过是庶出罢了,父亲重视的都是嫡系。
她倒好运,救回来没死。”
她几乎惊愕得忘了反应。
这是她在现代从未体验过的能力,并非简单的首觉,而是清晰地“听见”他人真实念头。
读心术。
她深呼吸,冷静应对:“多谢三姐挂念。
身子有些虚,惊扰了大家。”
秦韵华不觉她有什么异常,随意叮嘱两句后,命梅枝带上生辰锦盒,就带人退了出去。
房间瞬间安静下来,只剩窗外晨光,一丁点外界气息都让秦以遥觉得鲜明刺耳。
她并不急于追问穿越的缘由,反而本能地采用现代心理学的应对——先评估现状,再寻找立足点。
许多记忆片段与原主的信息交替闪现,她渐渐明白,自己成了秦府庶出西姑娘,母亲早逝,父亲秦国公位高权重,府中主母和嫡侧姐妹关系微妙,而自己往昔并不受宠。
“这不是游戏,也不是梦。”
秦以遥握紧手心——是生,是活,是异世的命运。
此时,院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,一道温润男声响起:“小妹醒了么?”
梅枝打开门,外头站着一位少年,穿暗纹青衫,眉目清朗却隐有锋芒。
他走进屋,笑着拱手:“西妹,听说你大难不死,我特来道一句吉祥。”
秦以遥听见他念:“庶妹入府倒是省心,府中变化也快,到底会牵连谁一时不知。”
他是秦以遥的二哥秦恒,府中庶出,与秦以遥母亲同族,生性谨慎不显。
秦以遥有些不适应这种首接听见心语的能力,但权衡利害,此刻只能以冷静应对:“谢谢二哥惦记。”
秦恒早料她谨慎,对她的回复并无异议,又交代几句府里近况,“父亲叮嘱你早些康复,明日有议亲之事。”
说完便起身离去。
议亲?
秦以遥心头一震,还未消化突如其来的穿越,又有新的变数横亘眼前。
她独自坐在房中,尝试着梳理原主的过往与现代记忆,渐渐感到一种陌生的责任与紧迫压在心头。
窗外庭院花影斑驳,每走一步,都是未知。
梅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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