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孩子……”
“先别问,你们守在外面,让我一个人静静。”沈宝珠别开脸,已泪流满面。
两个丫鬟跟着哭了起来,但都不敢哭出声音。
沈宝珠不说,她们也猜出来了。
沈大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是萧大将军的,而是……世子的。
丫鬟抹泪走出房间,亲自守在门外,不让旁人靠近。
沈宝珠躺在床榻后,泪水怎么都流不尽。
不敢相信平日温润如玉的丈夫,是个人面兽心的毒夫。
刻薄尖酸的婆婆,早已有害她性命之心。
她以为可以相依的姐姐,不过是在陪她演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。
沈宝珠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人。
她抱着被褥哭了好久好久,最后“嗤嗤”的自嘲自讽。
她沈宝珠本是克星,一出生就被祖母送到佛陀寺内,关在千佛塔里做个洒扫的奴人。
沈宝珠以为自己会做一辈子的扫地仆,十六岁那年,祖母突然派人接她回府。
不到两个月,她就嫁入了叶府,成为叶显荣的妻子。
丈夫看她的眼睛总是很痴,那时她看不懂男人的心思,一眼就被他谈吐举止吸引,深深沦陷。
她以为,丈夫是爱她的。
如今再忆当初,那个男人所看的,是她这张与姐姐长的相似的脸,是在透着她的神色容貌,寻找姐姐的影子。
她,沈宝珠,从一开始就是姐姐的替身。
熬到了天快亮,沈宝珠才缓过劲来。
她坐在床边,拿起了玉佩问道:“你还在吗?”
玉凉凉的,没有任何回应,就好像昨夜玉开口说话的事,是她做的一场梦。
若不是亲耳听见丈夫与姐姐苟合的话,她也希望……就只是一场噩梦。
天色大亮。
皇宫,玉承殿。
龙榻上病恹恹的人,缓缓睁开双眼。
守在龙榻前的太监,早已恭候龙榻上的人多时,就等着皇帝醒来,记下他昨夜梦到的事,回头写成话本子消遣时间。
“皇上,昨儿个夜里,又梦见了什么趣事?”
魏昀紧紧皱着眉,道:“还是同一个梦。”
同一个女子,同样的事。
但这一次,他可以在梦里说话,提醒那女子,她的丈夫、婆婆和姐姐……要杀她。
小李子动作顿了顿:“那还需记下吗?”
魏昀咳了许久。
四周的太监不是给他递丹药,便是帮魏昀顺背理气。
魏昀看着呈上来的红色丹药,早已习以为常。
他伸手拿起,放在嘴里嚼。
小李子赶紧端来温水,递给魏昀:“皇上,这丹药苦着呢,奴才在温水里加了蜜糖,您快服些。”
魏昀没接,苦涩在他唇齿间蔓延开,汇聚成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,然后吞咽入腹。
能不能治好他的病,且不好说。
总而言之就是苦。
吃了那么多年,魏昀还是不喜这丹药的气味,最终拿起小李子手中的温水,服下了甜甜的液体,这才带走了大部分的苦臭味。
缓过神来后,魏昀问道:“什么时辰?”
“已过卯时,大臣们都上朝了。”小李子回道。
魏昀理了理身上明黄色的睡袍,眉音不见喜怒:“小太子上朝了吗?”
小李子说:“太子殿下闹了几日,今儿个是自己去朝会,皇后娘娘没跟着。”
“太后呢?”
“太后娘娘去了。”
魏昀轻呵了一声,看不见形色的容颜上,隐隐透着几分嘲讽。
他拿起小李子平日记事的册子,那上面都是他久病床前,遨游虚梦里,所梦到的人和事。
魏昀觉的挺有意思的,再加上他这个皇帝就是个摆设,平日无所事事,醒来立刻让小李子把他当夜梦到的事记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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