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,到处都是红色。
我疯狂拍打房门:“阿佑,放我出去!我好害怕!”
手掌都拍肿了,门外阿佑的声音却还是冷冷的。
“阿朝,你想一直逃避,永远当个傻子吗?”
我四处躲藏,把一瓶红墨水撞洒在了我身上。
突然我捂住喉咙大口喘息,像被掐住脖子无法呼吸。
我曾听阿佑和人说,我这是防卫过当后的“应激障碍”。
我不懂是什么,只记得那天怎么都洗不掉的鲜血。
脏,可怕。
我闭着眼把头一下下往墙上撞得鲜血飞溅。
以前每次“治疗”我害怕的时候,阿佑都说,睡着就好了。
永远睡着,就好了。
晕乎乎的时候,我想起了和阿佑约好看日出那天。
他没有到。
我找到他家,他醉醺醺的爸正拿着刀向阿佑的手比画。
“先拿儿子一只手抵债……”
而阿佑已经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了。
刀快砍下去的时候,我大脑一片空白,抓起水果刀冲进去,朝那男人腰间连捅八刀。
他倒在了我身上,热热的鲜血浇透我时,那双眼睛还瞪着我。
即使每次阿佑来看我时都说,他爸没有死。
只是那次后,他常年酗酒的身体越来越差,却还是随意烂酒醉死在了冬夜里。
可少管所里,那双眼睛还是每晚死死瞪着我。
“好痛…你来陪我吧…陪我一起痛!”
少管所里的人看我害怕也觉得好玩儿。
他们把我骗到厕所里,扒光我的衣服围着我打耳光。
我突然不停地发抖,好痛啊,一堆人按照我撕扯我的衣服,他又在我耳边叫了。
“痛啊...痛啊..你怎么还不来陪我。”
我一定是力气不够才没睡着!
我一边再次狠狠撞向墙壁,一边默念着阿佑的名字。
“阿佑快来啊。”
以前爸妈总偏心弟弟,弟弟一点不高兴,爸妈就会下死手打我。
阿佑听总会冲进我家顶着我爸的棍子把我带走。
“阿朝别怕,以后他们再打你就大声叫我的名字,我带你跑。”
“总有一天,我会带你走得远远的!”
可这次我喊得很小声,门还是被猛地推开了。
阿佑把我拽到怀里,眼神又惊又怒。
“夏朝!你在干什么!”
“你就是故意不想好,一辈子也不想让我好过是不是?”
他碰了碰我额头上的伤口,又无力地垂下手。
“算了,算了...”
阿佑说过好多算了。
一想起曾经的事我总是发狂,伤害别人,也伤害自己。
阿佑怕我伤到自己,把手放在我的嘴里。
别人总是劝他,不能这样老心软。
我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,他还是怜爱地看着我。
“阿朝乖,不怕,我们不治了。”
“算了,就当她是我的小孩儿,我一辈子管着她。”
我很聪明,他说算了的语气不一样。
我想摸摸阿佑难过的眼睛,告诉他我只是想睡着。
可还没说完,我就晕了过去。
阿佑陪了我好多天,却没给我治疗了。
可我想一直睡着。
以前每次治疗我闹了他们让睡着后,我总是睡得很好,没有噩梦,也没人打我。
如果一直睡着的话,一定很幸福。
阿佑外出义诊的那天,我成功地找到了阿佑的办公室。
去了医院太多次,我早记住路了。
阿佑才是笨蛋,觉得我不是大人。
可是今天只有陈薇在。
“陈医生,你能帮我永远睡着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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