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,月亮是血红色的。
惨叫声、哭喊声、利刃切割肉体的声音,打破了宇智波族地往日的宁静。
泉从睡梦中惊醒,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。
她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,一个最可怕的念头涌入脑海——政变提前爆发了!
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,而是鼬和佐助!
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,朝着鼬家的方向跑去。
街道上,景象如同地狱。
但她顾不上了,她只想确认他们的安全。
然后,在通往南贺神社的石阶上,她看到了那个身影。
宇智波鼬。
他站在那里,背对着她,手中的短刀在血月下反射着妖异的光芒。
他的脚下,是……是她父亲的尸体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泉的大脑一片空白,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。
为什么是鼬?
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
为什么父亲会……鼬缓缓转过身。
他的脸上溅满了鲜血,那双她曾经无比眷恋的黑色眼眸,此刻变成了她从未见过的猩红色,里面有三个勾玉在缓缓旋转,然后是复杂曼妙的图案——那是传说中的万花筒写轮眼。
那眼神里,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只有一片死寂的,令人窒息的虚无。
“为……为什么?”
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她瘫软在地,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。
鼬一步步向她走来,脚步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,像死亡的倒计时。
“为了测量我的器量。”
(これが、俺の器の测量だ。
)他用的是当年回答族人挑衅时的话语,此刻听来,却如此冰冷而疯狂。
“不……你不是鼬……你到底是谁……”泉绝望地向后挪动。
鼬在她面前停下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他举起了手中的刀,刀尖对准了她的心脏。
泉仰望着他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在极致的恐惧与悲伤中,她忽然看到了——在他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的最深处,那被无尽杀戮和绝望掩盖的最底层,闪过了一丝她熟悉的,属于“她的鼬”的,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痛苦与……歉意。
一瞬间,她全都明白了。
那些冰冷的言语,刻意的疏远,全都是伪装。
他正在执行一个无法想象的任务,他正独自承担着无法言说的罪孽。
他将自己变成了恶魔,来阻止一场可能导致木叶毁灭的内战,来……保护他所珍视的一切,包括她。
所以,他必须斩断所有羁绊,包括她。
泉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刀,忽然不再害怕了。
她努力扯出一个微笑,尽管眼泪依旧不停地流。
“鼬……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,轻声说,“那条孤独的路……一定……很辛苦吧……我……不恨你……要连同我的份……一起……活下去啊……”刀,停了下来。
鼬的手臂在微微颤抖。
他眼中的万花筒图案剧烈地旋转着,那深藏的堤坝几乎要在她这句温柔的谅解下彻底崩溃。
但他不能。
最终,刀尖还是温柔而又决绝地刺入了她的心脏,没有一丝偏差,瞬间终结了她的生命,没有带来任何多余的痛苦。
在意识彻底消散前,泉看到的最后一幕,是鼬俯下身,轻轻吻了她的额头。
一滴温热的液体,落在她逐渐冰冷的脸颊上。
分不清,是他的血,还是……他的泪。
宇智波鼬维持着俯身的姿势,过了很久,很久。
他轻轻合上泉依旧带着微笑的双眼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原谅我,泉。”
“还有……谢谢你。”
那一夜,宇智波一族覆灭。
叛忍宇智波鼬,留下了弟弟宇智波佐助的性命,从此叛逃木叶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在那无尽的血色与罪孽中,他亲手埋葬的,不仅是整个家族,还有他生命中唯一,且最后的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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