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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懂事？”我重复着这三个字，喉咙里泛起一阵恶心。
“他把爸爸打倒在地，朝我肚子上踹，还扇了妈妈一巴掌，这叫不懂事？”
前世就是这样，每一次宋祖耀犯下不可饶恕的错，姥姥都会用“不懂事”和“还没长大”来轻描淡写地揭过。
姥姥的表情瞬间变了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刻薄与怒意。
“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？”
“好歹他也是你舅舅，长辈打你、教育你，不是应该的吗？”
我几乎要笑出声。
我抬起眼，目光笔直地刺向她，“我没报警抓他去坐牢，已经是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了。”
“你还报警了？”姥姥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，“你这个白眼狼！”
“你忘了你舅舅小时候怎么对你好的？”
“对我好？”
这三个字像一个开关，瞬间打开了我记忆里最阴暗的角落。
对我好会用手机频繁地在我换衣服，或是午睡时，悄无声息地对准我？
直到后来我才知道，我年幼时那些私密的照片，被他一张张明码标价，卖给了网上那些有着肮脏癖好的变态。他也会趁我睡着，领着陌生的男人悄悄潜入我的房间。
被我发现以后，用一句走错了轻描淡写地揭过。
见我没说话，姥姥以为我理亏了，一把推开我，径直往屋里走。
“你妈呢？去哪了？”
“你舅舅那天冲动了是他不对，他这不是来给你们道歉了吗？”
我冷冷地看着宋祖耀那张伪善的脸。
道歉？
只怕他还没放弃要把我们全家卖掉的念头。
不过这一次，我绝对不会再让他得逞！
没一会儿，爸爸妈妈领着弟弟回来了。
当他们看到客厅里站着的宋祖耀和姥姥时，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凝固。
爸爸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。
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祖耀他知道错了，这不是特地来给你们赔不是的吗？”
她用力推了一把宋祖耀。
宋祖耀极其不情愿地往前挪了一步。
“姐，姐夫，那天……那天是我不对，我喝多了，一时鬼迷心窍。”
“你们大人有大量，别跟我一个混人一般见识。”
我爸我妈绷着脸没说话。
宋祖耀见我爸妈不为所动，又将目标转向了弟弟。
他从兜里掏出几颗廉价水果糖递到弟弟面前。
“小航，是舅舅不好。”
“这是给你买的糖，别生舅舅的气了，好不好？”
年幼的弟弟吓得直往爸爸身后躲，小小的身子都在发抖。
妈妈的脸冷若冰霜，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妈，你带他回去吧。”
“我们家，不欢迎他。”
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的引线，姥姥当即就爆发了。
她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。
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！我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女儿啊！”
“他就这么一个弟弟，你不帮他，谁帮他？你是想眼睁睁看他去死吗？”
妈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，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。
“是他自己要去赌，要去死！不是我们逼他的！”
“我们卖了唯一的房子帮他还清赌债，换来了什么？换来他把我们往死里打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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