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妈妈讨厌我，是因为这个。
要是我能像姐姐那样香香的，妈妈会不会也愿意抱我坐上车？
车停了，我拖着流血的腿爬出来，摔在瓷砖上。
我哑着声音哭喊：“妈妈，妈妈......”
妈妈听到我的声音一瞬间崩溃，她撕扯着嗓子尖叫：
“谁把她带回来的！快把她扔出去！”
凄厉的叫喊过后，妈妈虚弱地倒在陆先生的怀里。
我呆愣着不敢说话。
“她被狗咬了！疯狗病会传染的！”姐姐护在妈妈身前，瞪着我，“为了妈妈的安全，你必须睡在院子的狗窝里。”
铁皮狗窝矮矮的，我只能学小狗那样蜷着。
妈妈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，我赶紧将小头仰的高高的，可是只看到自己脏兮兮的影子映在窗户上。
原来不是妈妈。
我已经五天没有吃过饭了，肚皮瘪瘪地贴着后背，连吐出来的口水都是苦的。
我舔了舔干裂的唇，从狗窝里爬出来，膝盖在碎石地上磨得生疼。
左腿被狗咬过的地方肿成了发面馒头，乌紫乌紫的。
每爬几步，我就要停下来喘口气。
我爬到矮水池边，垫起脚尖，把嘴凑到水龙头下面。
凉水哗啦啦流进来，带着一股怪味。
可我太饿了，顾不了那么多。
喝到一半时，我的肚子突然绞痛。
我低头看见水池边上倒着个白瓶子，上面写着“消毒液”三个字。
眼前突然发黑，整颗脑袋重得抬不起来，我猛地栽进草丛。
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有个念头微弱地亮起来：
如果我快死了，妈妈是不是愿意来看我一眼？
2
水池边，陆先生和姐姐的说话声将我吵醒。
“我已经联系好孤儿院，下午就送走。”
“不要！”姐姐的声音像棉花糖甜甜的，“爸爸，把她留给我玩吧。”
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。
她穿着粉色的公主裙，尖头小皮鞋踢着我受伤的腿，“我要帮妈妈好好出口恶气。”
我看见陆先生走远后，小声地开口。
“谢谢姐姐。”
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变了。
明明之前是她放狗咬我，现在却替我向陆先生求情。
不过没关系，只要我不被送去孤儿院，能继续留在这座房子里，我就还有机会远远地看着妈妈。
姐姐拽着我走进别墅。
窗边摆着鲜花，地板亮得能照见人影。
妈妈现在住的地方，比村长伯伯的房子还要好一百倍，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抿嘴笑了。
姐姐带我去了她的房间，她指着床底说：
“以后你睡这儿。”
我乖乖地爬进去。
床底很矮，我鼻子紧贴着木板，灰尘呛得我直想打喷嚏。
半夜突然感觉肚子胀得难受，我小声地喊：
“姐姐，我想去茅房。”
姐姐在床上翻了个身，“不许出来。”
我夹紧腿，偏头看向窗外的树叶。
可是过了一会，我实在憋不住了，热流顺着裤腿淌下来，把身下的毯子弄湿了。
姐姐突然打开灯，她蹲下来看见潮湿的地毯，厉声尖叫。
“脏东西！”她将我拽出来，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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