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所谓“喝酒须干杯,报仇不隔夜”,月亮还没爬到中天,赵铁匠就不出所料地杀上门来,后面还跟了一堆吃瓜群众。
在祥云镇,打架不是瓜,尤其是赵铁匠为儿子打架,那更是镇子里隔三岔五上演的固定节目,大家己经见得太多太多,习以为常了。
然而小正打架,却是了不得的大瓜。
因为小正从不与人认真交手,没有人知道他的实力,包括沙王在内。
不过大伙儿又失望了,今个儿小正依旧不打算出手。
见到赵铁匠提着火钳气冲冲地踹开院门,小正立刻拱手、弯腰、鞠躬,“赵叔,我知道错了。”
赵铁匠不由地愣了一下,然后才道:“错在哪里?”
“我不应该踢那一脚的。”
“嗯?”
赵铁匠举起烧得通红的火钳,“意思是那一巴掌就应该打?”
小正没料到看似粗犷的赵铁匠居然心细如此,只好放弃占口头便宜的念头,道:“赵公子出手如雨,镖如闪电,我不想今日便死,唯有反击。”
“意思是我儿子打不过你?”
赵铁匠就没打算放过小正。
一来是报仇,二来是满足大家吃瓜的愿望。
第三才是最要紧的,小正马上就要出去干活儿,临行前居然不来找自己拿武器,这岂不是说,“铁匠”一职,形同虚设?
“这...”小正环顾一圈,道:“大伙儿都替我作证啊,不是我想欺负小孩,而是赵叔盛情,我难以推辞!
赵叔,让赵公子动手吧,我跟他正儿八经打一场!”
“... ...”赵铁匠郁闷得不行,这回瓜吃到自己家里了,他如何不知,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揍?
“打!
快打!”
李老头叫嚷着,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屁股,仿佛上次被赵家傻儿子扎的地儿又旧伤复发。
“打起来嘛!
小正,我们都替你作证!”
众人纷纷跟上。
王大娘坚定站在自己情夫的一边,道:“你们都放心啊,无论谁伤了,我都自个儿出钱,替他们疗伤!”
赵铁匠骑虎难下,道:“打就打!
咱们还怕了不成!
儿子,上!”
傻小子颤颤巍巍,从赵铁匠身后钻出来。
小正不等傻小子站稳,一步窜到他身前,作势就要拧断他的脖子。
傻小子见小正痛下杀手,大吃一惊,瞳孔迅速放大,同时右手抬起,小臂上的弩筒瞬间被激发,三支闪着幽光的小箭射出!
小正硬生生止住身子,猛地一跃而起,“嗖!
嗖!
嗖!”
,小箭从脚底板划过,首奔刚才悄然绕到小正身后,防止其逃跑的李老头而去!
李老头堪堪避过,随后破口大骂:“你个瞎了眼的混账东西!
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!”
他双腿一蹬,身形首冲傻小子。
赵铁匠冷哼一声,挥舞火钳。
钳未到而火星先至!
李老头一边躲避火星,一边气得火冒三丈。
王大娘见到情夫出手,也加入战斗。
她微微甩了一下手掌,三支银枕无声飞出,首奔赵铁匠后背。
赵家傻小子见到王大娘有动作,想都不想,右手一扬,又是一支飞镖射出。
“叮!
叮!
叮!”
王大娘的银针被飞镖拦截。
其余人等,不甘寂寞,各找理由开打,院子突然变成混乱的战场。
而作为主人公,小正此时己经坐在屋顶,饶有兴致地看着各人纠缠。
不久后,原本没来的祥云镇居民听到动静,急赶慢赶而至。
有个人叫嚷,“许大个,你他娘的什么时候还我钱!”
然后不等许大个回答,抽刀加入战团;有个人说,“赵猴子,你那天是不是偷看我婆娘洗澡了!”
然后也拔剑冲进场内。
再之后,大伙儿不分立场,不看对象,打成一团。
小正看得津津有味。
祥云镇的日常打斗很多,几乎每天都可以从早看到晚,但是乱战要三五年才有一次。
按小正的理解,居民相互之间也并非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,打架只不过是个娱乐项目罢了,跟打篮球、踢足球、刷手机一样,没有任何区别。
天微亮。
或许是打累了,大伙儿终于停手,人均带伤,骂骂咧咧地离开,留给小正的院子一片狼藉。
小正也不收拾,只是看了看院子,然后朝王家食铺走去。
食铺内,王瘸子正捧着王大娘的手臂,替她擦膏药 —— 她昨晚被赵铁匠的铁钳烫了一下,是第一个离开战场的。
王大娘一边咒骂着赵铁匠不得好死,一边埋怨王瘸子为啥不去帮忙。
王瘸子只是不停点头认错,小心翼翼地擦药。
恍惚之间,小正一时分不清楚谁才是祥云镇的医生。
“小正啊,”王大娘听到动静,抬头道:“现在就走?”
“嗯呐。”
王大娘定眼看了看小正,数次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道:“出门在外,多加小心,外边的打架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“好!
那我走了啊。”
王大娘道:“我再重复一次,不是你的问题,所有的问题都不是你的!”
这句话虽然莫名其妙,但是小正也没有再多询问,只是点了点头,拎包走人。
到了山路口,小正看到了李寡妇。
她昨晚也去凑了一把热闹,但是只打了赵家傻小子两记屁股,并没有与其他人交手。
李寡妇牵着一匹瘦马,马背上还挂着两个包裹,“小正啊,里长让我来送你。”
“嗯呐,”小正知道这是句客套话,沙王或许有这个心思,但是绝不会说出口,更不会对李寡妇展示出温情的一面。
然而小正没有拆穿,“知道了,谢了啊!”
“王瘸子给了你多少钱?”
“三两金,二两银。”
“呀!
那怎么够!”
李寡妇立刻捞过腰间荷包,掏出所有的金叶子,一共六片,道:“拿去!”
“这...拿着,在外面要吃好喝好,别委屈了自己。”
“好吧。”
小正接过,想了想,道:“李姨,其实吧,我觉得有些事情,有时候得果断一些。”
“噢?”
李寡妇眼睛闪光。
“我今日离去,里长嘴上不说,心里却一定会有不舍,然后他就会想喝酒。
你说巧不巧?
王大娘刚才给了我一包迷药。”
小正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,塞到李寡妇手里,“药效至少两个时辰。”
李寡妇满心欢喜却又满脸警惕,“靠不靠谱啊?”
“绝对靠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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