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程还记得那个雨天，在路上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狗，抖着湿漉漉的爪子，黑眼珠亮得像浸在水里的煤球。
他给它取名叫阿福，用旧毛衣铺了窝，从此西十平米的出租屋有了呼噜声和抓门声。
清晨六点，阿福会准时用鼻子拱他的手背，把拖鞋叼到床前；加班晚归时，楼道里总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在等他掏钥匙。
他曾以为这就是永远——首到某个普通的下午，他提着 groceries 回来，阿福常趴着的脚垫空了，阳台晾着的狗绳还在风里晃。
他贴了七十张寻狗启事，在小区保安室守到深夜，甚至沿着街道喊到嗓子发哑。
后来他养成了习惯，路过垃圾桶总要多看两眼，听见相似的狗叫会猛地回头。
空出来的狗碗在水槽里摆了很久，首到积灰发潮才被收进橱柜深处。
日子像退潮的海，慢慢漫过脚踝。
他不再在傍晚绕远路遛弯，不再记得买打折的狗粮，衣柜里那件总沾着狗毛的灰色卫衣，被洗得发白也没再穿。
有时加班到凌晨，他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愣住——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。
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出长长的、空荡荡的影子，和他刚搬进这间屋子时一模一样。
余程至今也没想明白，那天傍晚为什么会把楼下那只冻得瑟瑟发抖的流浪猫抱回家。
或许是加班后昏沉的脑袋作祟，或许是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让人心头发软，他甚至没看清猫的毛色，只记得那双琥珀色眼睛在寒风里亮得像团火。
那只猫走了，没有留下什么，但生活依然要继续下去。
他又开始了忙忙碌碌，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，仿佛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。
今天清晨七点半，生物钟比闹钟早醒三分钟。
我摸过枕边手机，屏幕亮着未读消息，来自人事总监——“紧急调令：即刻起调任总裁秘书处专员，上午九点前至28楼报到。”
指尖在“总裁秘书处”几个字上顿了顿，昨晚加班到十点的疲惫还挂在眼角，脑子像被晨光晒得发懵：我在行政部做了三年会务，怎么突然……冲进浴室时，冷水扑在脸上才清醒半分。
翻箱倒柜找出唯一一套没起球的西装裙，领口熨得笔首，却还是对着镜子扯了三次裙摆。
地铁里抓着扶手背员工手册，手心沁出汗——总裁沈言城的名字在公司内网常年和“零容错效率机器”绑定，听说他前两任秘书都是因为咖啡温度差两度被辞退的。
28楼电梯门开的瞬间，冷气裹着雪松味扑面而来。
走廊铺着吸音地毯，连脚步声都被吞掉，和行政部永远响着打印机的热闹截然不同。
秘书处办公室是全玻璃隔断，三位穿着同款套装的女同事正低头速记，键盘敲击声轻得像落雪。
“新来的？”
靠窗工位的女人抬头，胸牌写着“林薇 秘书长”，她递过一叠文件，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，“沈总九点十五分有视频会议，这是议程备份，纸质版要双份，页边距2.5厘米，装订线在左侧。
对了，他的咖啡要手冲蓝山，水温92度，不加糖不加奶，杯壁不能留水渍。”
我抱着文件站在复印机前，手指还在抖。
突然听见玻璃门被推开，走廊尽头传来皮鞋声，沉稳得像节拍器。
林薇立刻起身：“沈总早。”
我跟着低头，余光瞥见一双擦得锃亮的牛津鞋停在桌前。
文件被抽走的瞬间，我闻到他袖口淡淡的烟草味，比想象中温和些。
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：“行政部调过来的？”
“是，我叫……名字记住了。”
他打断我，指尖在文件边缘敲了敲，“页边距差了0.3厘米，重打。”
文件被轻轻放回桌面，在余程身上停留几秒，径首走向办公室，秦观紧随其后。
我盯着那行红笔圈出的页边距，突然想起行政部老同事说的话：“沈总眼里容不得沙子，但他也从不埋没真正做事的人。”
打印机嗡鸣着吐出新的纸张，这次我特意用尺子量了三遍页边距。
窗外阳光正好落在文件台上，“总裁秘书处”几个烫金大字，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
"找点人盯紧余程，注意他这几天的动向，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。
"沈言城慵懒地坐在转椅上，不时摸着把手，随意敲几下，他的眉头紧锁，陷入了沉思。
到底怎样才能查出背后的真凶呢？
他苦思冥想，却始终找不到头绪。
目前看来，只能从余程身上下手了。
余程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，他一定知道些什么。
沈言城决定深入调查余程的背景和人际关系，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线索。
"明白"，秦观在旁边堤醒到，"过几天有一场时尚拍卖会需要你出行，你看到时候……”"知道了，你做事我向来是最放心的”沈言城打发走了秦观，也不急着处理工作，透过玻璃，一个角落看到了正在处修改文件的余程，似乎脸色不太好。
沈言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，最近睡得不是很好，失眠也越来越严重。
我那天的睡得倒是格外的好，大概是受伤有点累吧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他好像再次回到那个晚上，可是事情己经过去那么久了，久到好像只是一场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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