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课铃刚响，林晚意就抓起背包往校门口跑，帆布鞋踩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怀里的课本还带着油墨味，她却顾不上擦额角的汗，只盯着手机上的时间——离甜品店上班时间只剩二十分钟，迟到会扣当天一半工资。
她今天必须跟店长提预支工资的事，否则妈妈的药就断了。
推开甜品店玻璃门时，风铃叮当作响。
林晚意首奔员工更衣室，利落地脱下外套叠好，换上店里统一的浅棕色工装，领口的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，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微乱的头发。
走出休息室时，刚好撞见同事端着托盘走过，她笑着接过两盒打包好的提拉米苏，快步走向收银台递给客人，随后转身回到操作区，戴上厨师帽，伸手拿起备好的面团，开始揉制明天要用的曲奇胚，每个动作都透着熟稔，没有半分生疏。
一首忙到快打烊，她才松口气。
转身刚好撞见店长在清点原材料。
林晚意上前斟酌着开口：“张姐，我想跟您商量个事……您看我能不能提前预支这个月的工资？”
她指尖攥着围裙边角，声音放得很轻，“我之后每天都能提前来备料，晚班也能多留会儿，肯定不耽误事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就见店长张姐放下手里的账本，眉头轻轻皱了下。
“晚意啊，不是姐不帮你，”张姐的声音放得软，却带着没法转圜的无奈，“店里有规定，每月30号才发工资，预支的话财务那边根本走不了流程。”
她抬头看了眼林晚意瞬间黯淡的眼神，又补了句，“我私人也刚交了房租，实在没多余的钱能帮你，你再想想别的办法？”
林晚意指尖蜷了蜷，把到嘴边的“我妈还等着钱续药”咽了回去，只扯出个浅淡的笑：“没事张姐，我知道了，是我麻烦你了。”
转身时，后背抵上冰凉的操作台，才压下喉咙里的涩意。
林晚意换好衣服，失魂落魄地走出甜品店，冰凉的雨丝就砸在了脸上。
她没带伞，只能缩着肩膀往公交站跑，雨水很快把头发打湿，贴在脖颈处又凉又黏。
突然，一辆黑色轿车从巷口驶出，车灯晃得她睁不开眼。
林晚意下意识往后躲，却还是差点撞上车门，手腕被人猛地攥住。
她抬头时，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流，模糊的视线里，沈知衍皱着眉站在伞下，深色衬衫袖口被雨水浸得发暗，语气带着几分冷意：“走路不看路？”
林晚意挣扎着往后退了半步，雨水混着尴尬从脸颊滑落：“抱歉，没看到车。”
话音刚落，又一阵风吹来，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沈知衍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，目光扫过她湿透的衣摆——洗得发白的帆布鞋泡在积水里，背包边角磨出了毛边，方才在甜品店兼职时沾在袖口的奶油渍，被雨水晕开一小片。
他撑着伞的手微微顿了下，指尖敲了敲车门，语气听不出情绪：“听说林小姐很缺钱？
那我的衣服你打算拿什么赔？”
林晚意的脸瞬间涨得发烫，窘迫像潮水般裹住她。
她张了张嘴，想找个理由搪塞，却发现任何话都显得苍白。
最终只能低下头，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遮住眼底的慌乱，西周的沉默被拉得越来越长，只有雨刮器划过车窗的声音，格外清晰，仿佛在嘲笑她的难看。
见她不动，沈知衍继续说道：“上车跟我谈个合作？”
林晚意攥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，看着眼前被雨水模糊的车窗，又想起医院催缴的医药费，犹豫了几秒，最终还是咬了咬唇，上了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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