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奎往板凳上一坐，震得桌子都晃了晃。
他摸着油光锃亮的肚子，眼睛在店里扫来扫去，最后落在林默手里的锅铲上，嘴角撇出个嘲讽的笑："咋了？
舍不得给我做？
还是说...那牛排是昨晚做梦梦见的？
"林默攥着锅铲的手冒汗。
冰箱里别说和牛，连片像样的肉都没有，早上为了凑数，他把最后两个鸡蛋炒成了蛋炒饭，还被系统骂"油放多了像猪食"。
"哪能啊奎哥。
"林默干笑两声，"那牛排是...是试做的，材料用完了，要不您尝尝我新炒的蛋炒饭？
""蛋炒饭？
"王奎眉毛一挑，"你糊弄谁呢？
我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，那女的夸你牛排做得好。
"他突然压低声音，"是不是偷偷进了啥好货？
藏着掖着可不够意思啊。
"林默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老王鼻子比狗还灵，该不会真听见和牛骂街了吧？
"叮！
检测到宿主面临食材危机，触发临时签到。
"系统突然出声，"签到地点：王奎屁股底下的板凳。
奖励：王奎偷偷藏的秘制酱料一罐，附加效果：能听懂酱料的黑历史。
"林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让他去掀王奎的板凳？
这老小子一百八十斤，站起来能把他脑浆子打出来。
"快点啊。
"王奎不耐烦地敲桌子，"再磨蹭我可走人了，到时候别怪我跟老街坊说你家店小气。
"林默心一横，假装去搬桌子："奎哥您挪挪，桌子腿有点晃，我垫个东西。
"王奎嘟囔着站起来，刚挪开屁股，林默就瞅见板凳缝里塞着个玻璃罐，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"老王秘制"。
他手疾眼快抓过来塞兜里，动作快得像偷东西。
"你干啥呢？
"王奎皱眉。
"没...没啥。
"林默把桌子往旁边挪了挪，"好了奎哥，您坐。
"王奎重新坐下，还在念叨："我跟你说小林，做餐饮就得实在，像我这秘制酱料，都是真材实料..."林默没心思听他吹牛，脑子里己经响起系统的声音："打开看看？
这酱料可有意思了。
"他借着去厨房倒水的功夫，掏出玻璃罐。
刚打开盖子，就听见个虚弱的声音在哭："呜呜...我好惨啊...明明是用过期豆瓣酱和廉价香精调的...还被说成秘制...我对不起吃了我的人啊..."林默："..."合着这就是王奎吹了十年的"秘制酱料"？
用过期豆瓣酱调的？
"系统，这玩意儿能吃吗？
"他捏着鼻子问。
"反正吃不死人。
"系统笑得幸灾乐祸，"不过你要是敢给王奎吃，他绝对能尝出来是自己的杰作。
"林默看着罐子里黑乎乎的酱料，突然有了个主意。
他从冰箱里翻出昨天张大爷送的小青菜，又摸出两根黄瓜——刚碰到黄瓜，就听见它们抽噎："别切我...我还没长熟呢...昨天被王奎的洒水壶浇了脏水，我好脏啊..."林默手一顿。
王奎的洒水壶？
他记得王奎昨天在后院浇花，那壶里的水看着绿油油的，当时还纳闷是啥肥。
"哭啥哭。
"林默没好气道，"洗干净不就完了。
"他把黄瓜冲了三遍，又用盐水泡了泡，总算没听见哭声了。
切菜的时候，系统又开始吐槽："切这么粗？
喂猪呢？
王奎那牙口，吃了你这黄瓜能硌掉假牙。
""要你管。
"林默回怼，手上的刀却不自觉放慢了速度。
他把黄瓜拍碎，加了点醋和糖，又犹豫了下，舀了一勺王奎的"秘制酱料"。
刚拌好，就听见酱料在碗里尖叫："别加我！
我是假的！
会被发现的！
"林默端出去的时候，王奎正翘着二郎腿刷手机。
"奎哥，实在不好意思，牛排真没了。
"林默把拍黄瓜放在桌上，"这是刚拌的凉菜，您尝尝？
算我赔罪。
"王奎瞥了一眼："拍黄瓜？
这玩意儿谁不会做。
"话是这么说，还是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。
嚼了两口，他突然眼睛一亮："哎？
这味儿有点眼熟啊...不对，是好吃！
比我家拌的爽口。
"林默心里偷着乐。
用你的假酱料拌你的脏黄瓜，能不好吃吗？
"那是，我放了点特别的调料。
"他故意说。
王奎又夹了一大口，咂咂嘴："不错不错，小林你有点天赋啊。
对了，你放的啥调料？
跟奎哥说说，我也学着点。
"林默差点笑出声。
他指了指桌上的空罐子（刚偷偷倒进去的）："就用了点这个，说是您的秘制酱料，我昨天在您店门口捡的，以为是您掉的呢。
"王奎的脸"唰"地一下白了。
他盯着空罐子，嘴唇哆嗦着："你...你用这个拌的？
""对啊。
"林默装傻，"奎哥您这酱料真厉害，过期了还这么香，是不是有啥特殊保存方法？
""噗——"王奎一口水喷出来，呛得首咳嗽，"你...你说啥？
过期？
""那酱料自己说的啊。
"林默摊手，"它还说自己是用廉价香精调的，对不起吃了它的人。
"王奎的脸从白变青，又从青变黑。
他看着林默手里的空罐子，突然跳起来："你小子耍我！
""我没有啊。
"林默一脸无辜，"奎哥您要是不信，下次我把它的话录下来给您听？
"王奎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他知道自己那酱料的底细，真要是闹开了，老街坊谁还敢去他店里吃面？
"算...算你狠！
"王奎指着林默，气呼呼地往外走，"你给我等着！
"看着他的背影，林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。
"行啊林默。
"系统的声音带着点惊讶，"学会用我的奖励阴人了？
""彼此彼此。
"林默收拾桌子，"要不是你给这酱料，我还治不了他。
"刚把盘子放进水池，门口风铃又响了。
苏清越站在门口，手里拿着个画框，看见他就笑："刚才好像听见王奎在吵架？
""没...没有。
"林默赶紧摆手，"他夸我拌的黄瓜好吃呢。
"苏清越走进来，把画框放在桌上："给你的。
"画框里是幅素描，画的是他昨天系着歪围裙炒土豆丝的样子，角落里还画了个小小的豆瓣酱罐子，旁边写着一行字："会吵架的调料，和慢慢变好的味道。
"林默的脸突然有点烫。
"谢...谢谢。
"他挠挠头，"你画得真好。
""明天的番茄炒蛋，我可等着呢。
"苏清越摆摆手，转身走了。
林默看着画框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。
他拿起那罐哭唧唧的酱料，突然觉得，这毒舌系统和会说话的食材，好像也没那么讨厌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，是老街管委会的电话。
林默心里一紧，接起来就听见对方说："小林啊，你那维护费...是不是该交了？
"林默看着空荡荡的店，又看了看桌上的画，深吸一口气："明天...明天一定交。
"挂了电话，系统突然说："提醒你，明天要是交不上，断水断电。
对了，今晚签到地点：苏清越学校的垃圾桶。
奖励...暂时保密。
"林默："..."就不能来个正常点的签到地点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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