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夜老宅失火，婆婆被困，我第一时间打给了身为消防队长的丈夫。
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把咱妈救出来。
可到了火场，他却指挥队员先冲进隔壁，救出了战友遗孀养的猫。
眼看着火势蔓延，他才下令从外围喷水，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。
“队长，火太大了，老太太怕是……”
“阿彦，都怪我，弟妹的母亲死了，她肯定恨死我了。”
他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沈如烟，柔声安慰。
“乖，别怕，你的猫没事了。”
转头面对我，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，语气冰冷。
“火势失控，妈肯定活不成了，还是别浪费资源了。”
“不可能！妈还在里面！她年纪大了怎么可能跑得出来！”
我双眼赤红，就要冲进火场。
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。
“进去送死吗？她瘫痪那么多年，早死早解脱！”
说完，他拉着惊魂未定的沈如烟转身就走。
那女人还回头冲我露出一个得意的笑。
就在这时，屋内燃气管道发生剧烈爆炸，老宅瞬间被夷为平地。
我从地上爬起来，笑了。
顾时彦，你妈炸了。
火光映红了半边天。
爆炸的气浪将我掀翻在地，耳边只剩尖锐的轰鸣。
一个年轻的消防队员跑过来扶我。
“嫂子，你没事吧？”
我摇摇头，目光死死盯着那片废墟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队员叹了口气，眼神里满是同情。
“嫂子，节哀，这种程度的爆炸，里面……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了。”
他以为我伤心过度，麻木了。
“我们队长也是太难了，一边是责任，一边是亲人。”
“嫂子你放心，等火势完全扑灭，我们会联系搜救队，一定帮您找到伯母的遗体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措辞。
“还有，这起火灾原因我们会查清楚，如果是人为纵火，您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！”
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灰。
“我没资格。”
“什么？”队员愣住了。
我看着远处顾时彦和沈如烟相携离去的背影，轻声说。
“我没资格起诉，也没资格认领遗体。”
我甚至，下意识地想要离婚。
顾时彦，我的丈夫，为了救沈如烟的猫，故意延误了救援。
他以为死在里面的是我那重病多年的母亲。
他那一脚，踹得我心口现在还闷闷地疼。
“她病了那么多年，早死早解脱！”
这句话，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。
我忽然很好奇。
如果顾时彦知道，被炸成飞灰的不是我妈，而是他亲妈，他会是什么反应？
队员拿来一份文件，神色黯然。
“嫂子，这是……遗体认领的初步登记，您先签个字吧，我们也好走程序。”
我瞥了一眼，推开了。
“我说了，我没有资格。”
队员急了，他压低声音。
“嫂子！我知道您难过，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！”
“我们队长正在升迁的关键时刻，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，对他影响太大了！”
“您要考虑大局啊！”
大局？
我猛地抬头，死死盯住他。
“大局就是眼睁睁看着火烧起来，先去救一只猫？”
“大局就是队长为了别的女人，任由自己亲妈被火活活烧死？”
队员的脸瞬间白了。
“你胡说什么！”
“我胡说？”我冷笑出声，“你们刚刚怎么救的火，他对我说了什么，我都会一字不差地举报上去！”
“你们草菅人命，有一个算一个，都别想跑！”
队员被我眼中的狠厉吓得后退一步，不敢再言语。
我转过身，脑海里浮现出我和顾时彦刚在一起时的画面。
他那时还是个普通队员。
我为了他，放下了所有身段，心甘情愿地洗手作羹汤。
可他的那些队员，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喊我“嫂子”。
背地里却嘲笑我，说我是倒贴的舔狗。
他们说，顾队长心里有人，是我横插一脚。
我一直不信。
直到今天，我才明白，我错得有多离谱。
回到空无一人的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沈如烟发来的消息。
一张照片。
医院的病床上，她一只脚微微抬起，脚踝处有些红肿。
顾时彦正蹲在她面前，低着头，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。
那姿态，是我从未见过的卑微与温柔。
紧接着，又是一条信息。
“林晚，看到了吗？阿彦心里的人是我，我们才是真爱，他照顾我，就像照顾最珍贵的宝贝。”
“不像你，他连碰都不愿意碰。”
“识趣一点，自己滚吧。”
我盯着那张照片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疼得无法呼吸。
我和顾时彦结婚三年。
他从未为我这样卑躬屈膝过。
一直以来，都是我在照顾他，体谅他工作的辛苦。
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是相敬如宾。
原来，只是他对我无爱，所以才懒得费心。
我心中恨意渐长。
我面无表情地将照片和聊天记录全部保存。
然后，我联系了律师，用最快的速度打印好了离婚协议。
我把电子版直接发给了顾时彦。
几乎是瞬间，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。
电话一接通，就是他不耐烦的质问。
“林晚，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？”
“我告诉你，你妈的死跟如烟没有半点关系！她只是害怕，她刚失去丈夫，猫是她唯一的念想！”
“我警告你，别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！”
“你要是再敢闹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！”
听着他理直气壮的维护，我心中最后一点情分也消磨殆尽。
我甚至都懒得与他争辩。
“顾时彦。”
我平静地开口。
“命丧火海的，是你妈。”
“尸体就躺在殡仪馆呢，你有空去认领一下吧。”
“对了，记得带上你的真爱沈如烟，让她看看她那只猫，换了谁的命。”
话还没说完，电话那头传来“嘟嘟”的忙音。
他挂断了。
我看着黑下去的屏幕，扯了扯嘴角。
看吧，他连确认一下的耐心都没有。
他亲妈的死活，他都毫不上心。
我一个外人，又何必上赶着替他悲伤？
今天本是中秋节，合家团圆的日子。
婆婆高兴地给我们打电话，说亲手做了我们爱吃的月饼，晚上要送过来。
我因为加班耽误了，接到邻居电话的时候，房子就已经着火烧了起来。
我吓得魂飞魄散，一遍遍地给顾时彦打电话。
打了十几通，他才终于接通。
可电话那头，传来暧昧的交缠声。
他赶来的时候，沈如烟就跟在他身边，脖子上，还有一抹刺眼的口红印。
他当时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肯定会将咱妈救出来。
可结果呢？
他的英雄光环是我亲手为他戴上的。
现在，我也能亲手将它扯下来，踩进泥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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