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词安，我艹你ma！”
褚明丞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林词安嘴角，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。
林词安踉跄着撞在冰凉墙壁上，褚明丞揪着他衣领将人提起来，通红的眼睛逼视他。
“他助听器电池耗尽了整整三天！
你包厢里那群人笑着拍视频的时候——他连自己摔碎酒杯的声音都听不见！”
林词安任由衣领勒紧脖颈，目光掠过对方肩头望向抢救室。
……为什么？
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，才是来复仇的人……为什么看着褚子玉跳下去，这里……会痛得像是要死掉一样？
前世跳楼时颅骨碎裂的剧痛突然刺穿太阳穴。
林词安嘴角渗出的血丝带着铁锈味，但他仿佛感觉不到。
褚明丞后面骂了什么，他一个字都没听清。
“他助听器电池耗尽了整整三天！”
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锉刀，在他心脏上来回拉扯，带出模糊的血肉和更深层、被刻意遗忘的画面。
……一年前，他刚从跳楼身亡的剧痛中醒来，发现自己重生了。
不是回到婚礼，而是回到了更早一些的时候，他和褚子玉己经同居，但尚未结婚。
前世被背叛、被送入精神病院、最终孤零零摔得粉身碎骨的恨意，如同跗骨之蛆，日夜啃噬着他。
报复。
这是支撑他重活一次的唯一信念。
他开始报复。
不是激烈的对抗，而是冰冷的、慢性的凌迟。
他记得褚子玉最怕什么——怕被忽视，怕被误解，怕因为听不见而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。
于是他开始“忙”。
电话永远打不通，短信永远不回。
深夜里，他会坐在客厅，和那些所谓的“朋友”视频聊天，声音开得很大，笑声刺耳。
他会故意用口语飞快地说话，或者背对着褚子玉，让他看不清唇语。
他看着褚子玉一次次小心翼翼地靠近，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不安，手指犹豫地抬起，又想比划什么。
他总是在那之前冷淡地转过身，或者用一句模糊不清的“没什么”打发掉。
他夜不归宿。
第二天清晨回去，总能看到褚子玉蜷缩在沙发上，眼底下带着青黑，听到开门声会立刻惊醒，茫然地看向门口，然后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，比划着：[你回来了。
吃早餐吗？]他带回来不同人的气息，故意让褚子玉“看见”。
褚子玉会愣住，然后低下头，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，很久都没有动作。
他甚至……纵容了那个偶然贴上来的小情人。
那小情人看出了他对褚子玉的冷漠，变得有恃无恐。
一次在餐厅“偶遇”，小情人故意打翻了水杯，泼了褚子玉一身，还笑着用口语说了句极尽侮辱的话。
林词安就坐在对面，冷眼看着。
褚子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他应该没完全读懂那句恶毒的话，但他看懂了小情人脸上的恶意，看懂了林词安眼底的冰冷和……默许。
他僵在那里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连擦拭身上水渍的动作都忘了。
那双总是盛着温柔光亮的眼睛，一点点黯淡下去，最后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茫然。
他没有看林词安，只是慢慢地、慢慢地低下头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，盖住了所有的情绪。
那是林词安第一次感到一丝……不适？
像是细小的针尖扎了一下。
但很快就被“他活该他前世怎么对我的”这类念头狠狠压了下去。
报复的快意，像毒酒一样麻醉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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