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仓库的角落里,霉味与铁锈的气息像无数只冰冷的虫子,钻进贺繁星的鼻腔。
手腕上的铁链早已嵌入皮肉,每一次轻微的挣扎,都像是有钝刀在反复切割,血痕凝了又裂,疼得她几乎麻木。
身上那件曾经象征着纯洁与幸福的白色连衣裙,此刻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和暗红的血点,裙摆被撕扯得破烂不堪,露出的脚踝上青紫交加,是无数次挣扎留下的痕迹。
她抬起头,浑浊的视线艰难地穿过弥漫在空气中的尘埃,落在不远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上。
裴尚城,她的丈夫,那个曾在月光下握着她的手说要守护她一生的男人,此刻正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,一步一步,沉稳地走向仓库中央那堆熊熊燃烧的火堆。
火光跳跃着,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,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。
那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,像淬了毒的冰,冻得贺繁星心脏都在抽搐。
“尚城……”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,“为什么……我们的女儿……她才刚出生……她甚至还没看过这个世界……”婴儿在襁褓里似乎感受到了周遭的灼热与危险,发出一声微弱的、像小猫一样的嘤咛。
那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贺繁星的心里,让她瞬间崩溃。
“为什么?”
裴尚城停下脚步,缓缓转过身,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笑意,火光在他眼中跳动,映出的却是一片死寂,“贺繁星,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?
因为你是天医派唯一的传人,你的医术,能救恬恬。”
唐欣恬。
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瞬间刺穿了贺繁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那个患有肺癌、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,那个裴尚城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,竟然值得他用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做筹码,来逼她交出天医派的禁术。
“她的病……我可以想办法……”贺繁星用尽全身力气嘶吼,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,“尚城,放过孩子,求你了……她也是你的骨肉啊!”
裴尚城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,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,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怜悯,仿佛那不是一个生命,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。
“晚了。”
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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