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要吗？”
男人的声音裹着被褥里未散的热气，像浸了蜜的钩子，勾得人骨头都软。
半梦半醒的顾清萤睫毛颤了颤，意识还陷在刚才的余韵里，迷迷糊糊“嗯”了一声。
下一秒，腰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扣住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翻了个身。
男人滚烫的胸膛贴上来时，她才后知后觉地想——又要来了。
……再次睁开眼时，窗外的天己经泛了青。
万籁俱寂里，只有身侧男人的呼吸声均匀起伏，带着点刚歇下来的微沉。
顾清萤动了动手指，指尖蹭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，硬得像块温热的石头。
体力活，是真挺累。
她偏过头，视线扫过地板——皱成一团的衬衫、被踩掉的领带，还有她那条宝蓝色连衣裙，领口被撕出一道口子，碎布蔫蔫地搭在地毯上，像在无声控诉刚才的疯狂。
“啧。”
顾清萤无声地撇了撇嘴。
这条裙子是她特意挑的，本想明天穿去霍家老宅，显得“乖巧又得体”，现在看来是没戏了。
身侧的男人翻了个身，喉间溢出一声低哼。
顾清萤下意识屏住呼吸，见他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，才松了口气，轻手轻脚地爬起来。
赤脚踩在地毯上时，脚心的凉意让她打了个颤——这酒店的空调开得真足。
她弯腰捡起自己的睡裙，刚套到一半，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男人。
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，刚好照在他侧脸，鼻梁高挺，唇线抿得很紧，睡着时倒不像刚才那样“没正经”。
顾清萤犹豫了两秒，还是扯过旁边的毛毯，轻轻搭在他腰上。
做完这个动作，她自己都愣了愣。
“顾清萤啊顾清萤，你可别犯傻。”
她对着空气无声地撇撇嘴，转身进了浴室。
哗哗的水流声里，顾清萤对着镜子抹了把脸。
镜中的女人脸色泛红，眼尾还带着点没褪尽的媚，颈侧有个淡红色的印子，被长发遮了大半。
她戳了戳那印子，心里有点复杂——这是她和这个男人的第二次。
说起来荒唐，两次肌肤相亲，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。
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
顾清萤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。
她要的从来不是名字，是这短暂的、不用伪装的放纵。
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，今晚过后，她又要变回那个“懂事听话”的顾清萤，一步步走进霍家的泥潭里。
水流冲过皮肤时，顾清萤盯着镜子里泛红的颈侧，忽然想起陆文锦昨天的话：“萤萤，尽快和以辰领证，别让爷爷奶奶再操心。”
领证？
嫁给那个在他们婚房里睡嫩模的男人？
可在她这里，男人一旦脏了，就不能要了。
原本第二天顾清萤去霍家老宅找陆文锦，准备退婚的。
却无意中发现这个”准婆婆”和三年前顾家破产有关。
为了弄清楚真相，她把“要退婚”三个字咽进肚子里。
既然暂时不能退婚，那干脆给他戴顶绿帽子。
于是，她就找了个男人睡。
扯了扯嘴角，她正裹浴巾时，浴室门被推开。
顾清萤吓得差点跳起来，转身就想躲，却被男人堵在了墙角。
他身上没穿衣服，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肌往下滑，滴在她脚踝上，凉丝丝的。
顾清萤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瞟了一眼，又像被烫到似的赶紧移开，双手下意识地挡在胸前。
“你怎么进来了？”
她的声音有点抖，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。
男人低笑了一声，声音裹着水汽，显得格外磁：“洗完了？
那就陪我……再洗一次。”
他往前凑了一步，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到几乎没有。
顾清萤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味，混着水汽，意外的好闻。
她的后背抵着冰凉的瓷砖，身前却是他滚烫的体温。
这种冷热交织的感觉让她有点慌。
“你不是累得睡着了吗？”
她偏过头，避开他的视线。
“别闹，我明天还有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男人的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的浴巾边角，带着点戏谑，“比陪我洗澡还重要？”
他的气息洒在她耳廓上，有点痒。
顾清萤缩了缩脖子，刚想说话，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。
她惊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，浴巾下滑了大半。
“你放我下来！”
“不放。”
男人低头，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，“刚洗干净，正好给我。
完了我再帮你洗一次，公平。”
听听。
这是什么虎狼之词！
顾清萤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刚想反驳，嘴唇就被堵住了。
浴室里的水声再次响起时，顾清萤迷迷糊糊地想——算了，就当是最后一次放纵吧。
毕竟过了今晚，她大概再也没机会这样“不管不顾”了。
……翌日清晨，顾清萤是被窗帘缝里钻进来的阳光刺醒的。
她眨了眨眼，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，就是摸了摸身侧——空的。
心里也莫名空了一下，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。
顾清萤坐起身，被子从肩头滑落，露出后背星星点点的红痕。
她倒吸一口凉气，这狗男人，是真没轻没重。
动了动腿，大腿根传来一阵酸痛，她忍不住在心里把男人骂了三遍。
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，字迹遒劲有力：“乖乖睡，我去拿早餐。”
顾清萤捏着纸条看了两秒，嘴角没忍住勾了勾——还挺会装。
她掀开被子下床，利落的收拾完自己。
临走前，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支票，填了个数字，放在床头柜上，顺便用便利贴“附赠”了一句：“服务不错，这是小费。
不用找了。”
做完这一切，她提着手提包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店房间。
霍九霄提着早餐回来时，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。
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，将早餐放在桌上，视线扫过床头柜上的支票和便利贴。
支票上的数字不算少，够普通人几个月的开销。
便利贴上“小费”两个字，像根针似的扎眼。
霍九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，指节捏着支票，“咔哒”一声，纸角被捏出了褶皱。
还真把他当男模了？
他拿起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：被伺候得满足了，转身就跑？
白眼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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