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酒店的灯一盏一盏灭下去。
林麓把裙摆提到手肘,亮片刮过指背,凉。
新郎去送最后一桌,说十分钟。
从十一点起,他的手机就没动静。
她撑着后门出去。
海风把长纱吹到台阶上,拖出湿痕。
她拎着婚纱上车。
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,没有多问。
手机电量红到发烫。
再拨一次,系统提示:无法接通。
新房在城西。
刷卡,楼道灯亮了一排。
她把婚纱挂在玄关。
纱面倾下来,像还没散的雪。
客厅台灯没关。
沙发上叠着红包箱,胶带边翘着。
她一只一只脱高跟鞋。
脚背勒出白印。
她去接水,漱口,擦掉口红。
回来时,盯着那道胶带豁口。
指尖一挑,胶带“啵”地一声。
红封整齐躺着,一角露出亲戚的姓。
卧室门虚掩。
镜子里,她的背影有些塌。
她把手机摆在茶几中央。
亮屏,显示凌晨两点。
她输入“到家了”。
犹豫两秒,又撤回。
电梯停在这一层,数字跳了下去。
她以为是错觉。
门把“咔哒”一声。
周叙进来,额发乱,衬衫扣错了一个。
他的目光掠过她,落在红包箱上。
空气里只剩台灯的热。
“你手机关机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平,“我以为你出事。”
他喉结滚动。
钥匙丢进瓷碗,清脆一响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说得很轻。
她“嗯”。
把水杯推到他面前,杯底磨出一个水环。
沉默退了又涌回来。
他低头看手,指尖一合一张。
“我们……” 他抬眼避开她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窗帘被风掀起一角。
纱像被人轻轻拽走。
她捏住杯沿,指节发白。
眼尾发热,但没有掉下去。
她把杯子推回一点。
像在桌上划出一条线。
“好。”
她说得很稳,“那先把灯开亮。”
她按下墙边开关。
灯更亮,影子退了半步。
婚纱在光里被撑开。
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,掌心的汗慢慢收回去。
2灯更亮了,屋子像被理清的账页。
林麓把水杯挪回自己这侧,抬手把头纱取下,搭在椅背。
“理由。”
她看着他,“一句完整的。”
周叙喉间发紧。
“我们不合适。”
他像背稿。
“哪儿不合适?”
她声音仍稳,“是人,还是家,还是钱?”
他沉默。
手机在他掌心震了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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