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触到电梯冰凉的金属壁面时，一段尖锐的记忆碎片猛地刺入脑海——是坠落时呼啸的风，还有一双映着月光的、冰冷的异色瞳孔。
“龙首，永别了。”
“喂！
说你呢！
脏手拿开，这也是你能碰的？”
娇叱声将龙霜拉回现实。
她穿着不合身的保安制服，站在光可鉴人的总裁专属电梯前。
眼前是穿着香奈儿套裙、妆容精致的首席秘书苏心柔，对方眼底的鄙夷毫不掩饰。
“这是陆总的专属电梯，你一个底层保安，也配用？”
苏心柔抱着手臂，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大厅里零星几个早到的员工听见，“去那边，走货梯。
还是说，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，需要我亲自教教你？”
记忆再次翻涌。
前世，她是执掌暗影的“龙首”，挥手间定人生死。
而今生，她是刚入职三天、被所有人轻视的小保安。
而眼前这个女人……龙霜的目光落在苏心柔纤细的手腕上，前世记忆里，似乎见过这双手递上一杯毒酒。
杀意一闪而逝。
就在苏心柔不耐烦地伸手想推开她时，龙霜动了。
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，右手如铁钳般扣住苏心柔伸来的手腕，拇指精准按在某个穴位上。
“啊！”
苏心柔痛呼一声，只觉得半条胳膊都麻了，那股力道让她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龙霜逼近一步，黑沉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一丝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沙哑：“苏秘书，货梯是运杂物的。
而我，是负责安保的‘人’。”
她甩开手，苏心柔踉跄后退一步，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手腕上迅速浮现的红痕，又惊又怒地瞪向龙霜。
这个保安的眼神……怎么会那么可怕？
像是淬了冰，又像是燃着幽暗的火。
“你、你敢动手？！”
“自卫而己。”
龙霜语气平淡，目光却越过她，精准地投向大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摄像头。
她知道，那后面或许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。
陆寒州……你会看到吗？
“怎么回事？”
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。
保安队长凌夜大步走来，他身形挺拔，眉骨上一道浅疤让他看起来格外冷硬。
他的目光先落在龙霜身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，然后才看向苏心柔。
“苏秘书，发生什么了？”
“凌队长！
你们保安部招的都是什么人！
她竟然对我动手！”
苏心柔立刻委屈地控诉，将红肿的手腕展示给他看。
凌夜没理会她，反而拿起肩上搭着的干净毛巾，递给龙霜：“擦擦手。”
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。
甚至在龙霜接过毛巾的瞬间，他嘴唇微动，一句极低的话几乎逸出唇缝：“首……”他猛地顿住，眼中闪过一丝茫然，似乎自己也愣住了。
龙霜指尖微蜷，接过毛巾。
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记忆清晰了一瞬。
凌夜……前世那个为她挡箭、最终力战而死的部下？
他也在这里？
“凌队长！”
苏心柔气得脸色发白。
“监控会说明一切。”
凌夜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，“苏秘书，如果没问题，请不要阻塞通道。”
苏心柔狠狠瞪了龙霜一眼，踩着高跟鞋悻悻离开，那眼神分明写着“这事没完”。
凌夜这才看向龙霜，眉头微蹙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，“刚才……你的反应很快，不像普通人。”
龙霜垂下眼睫，用毛巾慢慢擦拭着手指，语气听不出情绪：“条件反射。”
“以后小心点，苏秘书是总裁面前的红人。”
凌夜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了些，“她……没那么简单。”
这话意味深长。
龙霜抬眼看他，凌夜却己移开目光，转身去巡查了。
龙霜独自站在原地，大厅空旷寂静。
她抬起手，看着这双略显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。
前世，这双手执掌生杀，翻覆风云。
而今，它们似乎还残留着扣住苏心柔手腕时的触感，以及……坠落时抓不住任何东西的空茫。
陆寒州。
苏心柔。
凌夜。
还有记忆中那双异色瞳孔……你们都在这盘棋上。
而我，回来了。
她微微侧头，再次望向那个摄像头，嘴角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**这一次，执棋的人，该换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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