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夜跪求三日,玲玲以为嫁得痴情郎。
谁知大婚方毕,夫君灭邦归来竟带回新妻,还亲手将她家族送入大牢。
周岁宴上,女儿心声突现:“娘亲,爹中了巫毒!”
利剑刺来那瞬,他猛地清醒以身挡刃,血泊中苦笑:“玲玲,我其实从未...” 再睁眼,她怀中婴儿眸泛金光,帝星降世——---雪粒子砸在窗棂上,噼啪作响,像是还没散尽的那场三日三夜的雪,阴魂不散。
玲玲抱着啼哭不止的梦梦,轻轻晃着。
孩子的哭声也哑,小猫似的,勾得人心尖发涩。
外头隐约传来丝竹笑闹,是前厅巫舞在为思雨大办周岁宴,与她这冷寂破败的偏院,隔着一重天堑。
暖笼里的炭快熄了,只剩一点惨淡的红,苟延残喘。
她拢了拢身上半旧的棉衣,还是嫁进来那年制的,如今空落落地挂着。
“梦梦不哭,不哭啊…”她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,不知是哄孩子,还是哄自己。
脚步声杂沓,猛地撞开院门,撞碎一室凄清。
铁甲的冷腥气先冲进来,然后才是他——林鸣,披着一身寒雪,眼底比她将熄的炭火更死寂。
他甚至没看她们母女一眼,只一挥手,声音像是被冰碴子磨过:“搜。”
如狼似虎的家丁瞬间涌入,翻箱倒柜。
破旧的妆奁被掀翻在地,几件不值钱的银簪子滚落泥尘。
梦梦受了惊吓,哭得几乎背过气。
玲玲下意识将孩子护紧在怀,看向他:“林鸣…夫君?
你这是做什么?”
他身形似乎僵了一下,极细微,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那空洞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,却激不起半分涟漪。
他身后转出巫舞,依旧是一身绮罗,环佩叮当,笑得温婉又毒辣:“姐姐,侯爷接到密报,说你这儿…藏了与兵部尚书府往来谋逆的罪证呢。”
玲玲的血液刹那凉透。
父亲…下狱己久的父亲!
“胡说!”
她声音发颤,“我父亲冤枉!
林鸣,你明知——”他猛地皱眉,抬手按住太阳穴,额角青筋跳动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噬咬,流露出极其短暂的痛苦。
但那神情稍纵即逝,快得让她疑心是烛火晃出的错觉。
再看时,他眼底只剩一片冻人的寒漠,甚至…涌上一股被操控的、针对她的厌憎。
“侯爷,”巫舞柔柔倚向他,“证据确凿,可不能心软呀。”
林鸣的手挥下,冰冷彻骨:“带走。”
家丁粗暴地扭住她的胳膊。
梦梦尖利的哭声几乎刺破耳膜。
挣扎间,什么东西从孩子襁褓里掉出——是枚长命锁,林鸣当年在大雪初停那日,亲手为她戴上的,锁片上笨拙地刻着“鸣玲”。
他目光扫过那锁,动作骤然停滞,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冲撞,喉结滚动,死死盯着她,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,痛苦、挣扎、茫然…竟有一丝微弱得几乎熄灭的…巫舞脸色微变,立刻上前一步,声音更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:“侯爷,逆贼之女,死不足惜。
杀了她,一了百了。”
她的话像是一把钥匙,瞬间拧紧了他身体里某根发条。
所有异样情绪从他脸上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绝对的、冰冷的执行。
他猛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。
剑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,也映出玲玲瞬间惨白的容颜。
寒芒破空,首刺她心口。
避无可避。
玲玲闭上眼,将梦梦死死护在胸前。
预想的剧痛没有到来,却听到一声闷哼,滚烫的液体溅了她满脸。
她惊愕睁眼。
林鸣竟挡在了她身前,那柄剑毫无保留地洞穿他的胸膛,血顺着剑尖滴落,迅速在他玄色衣袍上洇开一大片暗红,触目惊心。
时间仿佛凝固。
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,又极其艰难地、一点点抬起眼看向她,嘴角努力想扯出一点笑,却涌出更多的血沫。
那双向来冷寂的眼里,此刻翻涌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,痛苦、愧疚、还有一丝…解脱?
“玲…玲…”他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见,每个字都耗尽全力,“我…其实从未…”话未说完,他眼中那点微弱的光彩彻底熄灭,身体重重向前栽倒。
“侯爷!”
巫舞的尖叫变了调。
几乎是同时,数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入院中,剑光闪动,方才还嚣张的家丁瞬间倒地毙命,血味浓郁得令人作呕。
为首的黑影跪倒在昏迷的林鸣身前,又转向吓呆了的玲玲,哑声道:“夫人,侯爷早有令,若他…若有万一,暗卫皆听您命!”
变故突生,只在电光火石间!
巫舞反应极快,一把抱起旁边吓傻了的思雨,竟毫不犹豫地将孩子朝暗卫的方向猛地一推,自己趁机抽身急退,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风雪夜色里,只留下一声怨毒的尖叫:“林玲!
你等着——”暗卫接住哇哇大哭的思雨,一时不知该追与否。
玲玲什么也顾不上了。
她跪倒在雪地里,接着林鸣倒下的身体,徒劳地用手去捂他胸前的伤口,那血滚烫,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,却怎么也捂不住,很快将她的袖口染得猩红。
“林鸣…林鸣!”
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往下淌,“为什么…你告诉我为什么…”怀里的梦梦似乎被这浓重的血腥和母亲的悲恸惊住,停止了哭泣。
就在这时,一道清晰无比的、绝不属于婴儿的冷静声音,首接响在玲玲的脑海里:娘亲别慌,爹中的是外邦巫毒,记忆被那坏女人篡改操控了。
他现在神魂受创,毒入心脉,需得以金针渡穴,辅以帝星紫气护住心脉,或许还有救。
玲玲浑身剧震,猛地低头。
怀中的梦梦不知何时睁大了眼,那双纯净的婴儿瞳仁深处,竟掠过一丝极淡、却威严莫测的金色流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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